第092章 財和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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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92章 財和運
“你…”周元房到底是生意人, 只慌了一瞬間便重新鎮定下來，“小兄弟這是何意？光天化日便敢上門威脅我。”
“嘖，你表情太兇了, 你應該這樣說。”姜書予戳了下他的腰, 上前一步，笑呵呵道：
“周元瓦受人蒙騙, 以你的名義想要給我家稻田下毒, 結果被抓了個正著，我們兩個是苦主，來找你商議這事要怎麽辦的。”
笑容完美, 語氣和善, 無懈可擊。
“哪來的騙子，趕緊滾。”周元房這下卻直接發怒。
“哎，你這人怎麽軟硬不吃啊。”姜書予也氣了，“你確定不聊是吧，那我出門直接把人送官府了。”
“等等！”周元房停下腳步，“你是說我弟弟就在門口？”
姜書予翻了個白眼：“那不然呢, 我倆空口白牙的來訛你啊。”
“這事是真的？”周元房傻眼的模樣跟周元瓦如出一轍。
直到阿狗把驢車拉進鋪子後院，親眼看到被捆得結結實實的周元瓦，周元房才徹底相信。
急忙上前查看弟弟情況，問道：“這這這到底怎麽回事？”
口中沒了束縛，看到自家哥哥就在跟前, 心酸和後悔一起湧上, 覆雜非常, 開口嚎啕大哭：“大哥, 我對不起你啊……”
就這麽邊哭邊把事情說了一遍，周元房聽得又氣又心酸：“你好好讀你的書, 給家裏爭個功名回來便可，操心我生意作甚，還被人誆騙差點沒了性命。”
“我錯了大哥，我真的知道錯了，你得救我啊。”
終究是一母同胞，周元房到底還是心疼更多，擦了擦臉上的淚，拱手道：“既然二位進城第一件事就是來找我，有什麽要求就盡管提吧。”
“周掌櫃爽快我也就不墨跡了。”姜書予拿出懷中的紙筆，道：“我家中有十幾畝田，每畝地每年最少能得十石糧…”
她話沒說完，周元房就打斷道：“不可能，我收糧多年，一畝地最多六石，你這十石是從何而來？”
“若不信，你可以問問你的好弟弟。”
周元房看向自家弟弟，周元瓦正揉著被捆得發酸的手腳，縮了縮脖子小聲道：“是真的，她家的稻子…長得格外好。”
“我第一個要求就是，月底我家的糧，你要以每石三兩銀子的價格買下，第二個便是，未來五年，你每次收糧都必須先買我的，價格不得低於市場價。”
每石三兩，這價格可真是頂了天去，便是王都的精米也用不了這麽貴，這筆錢說是買命錢也不為過。
只是…一口氣要拿出二百多兩銀子，近兩年算是白幹了。周元房舔了舔嘴唇，而且此事若是被自家夫人知道…只怕這好日子也算過到頭了。
遲遲無言，周元瓦心頭發慌，一把拉住周元房的手臂：“大哥…你得救我啊，我…我明年還要參加鄉試呢…”
鄉試，對，全村只有他弟弟一個秀才，如今只差一步便是舉人老爺，到時還怕收不回這一百多兩？
周元房徹底定了心，握緊拳頭道：“這樣便可？再無其他？”
“對，沒了。”姜書予點頭。
阿狗也在這時寫好了文書，只等雙方簽字。
周元房提筆將要落下，又頓住，問道：“你…家中有幾畝田？我想先心中有數，若是事後失約這事便難看了…”
“不多，十五畝。”姜書予想了想：“但是日後可能不止十五畝。”
“這…”周元房放下筆：“我雖然是開糧鋪，但能吃下的糧也有定數，你日後田產太多我定是收不下的，要不然咱們改一改…每年在你這最低下定一百兩的糧，可否？”
姜書予算了下賬，若是這次收成全部按三兩一石的話，足足有兩百多兩，買個宅子，再租個鋪子，差不多剛剛好…
“行，那就每年一百兩。”反正她到時有了鋪子自己也要賣糧，不怕。
阿狗改了內容，兩人簽字落下手印，周元房先付了50兩銀子作為定金，只等月底收了糧再付餘下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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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人出了周家門，阿狗看著車板上已經被他敲暈過去的小廝，問道：“送去許家嗎？”
姜書予正欣賞著自己剛簽下的合同，聞言眼睛一亮，嘿嘿笑道：“我都沒說你就知道啦？”
“我只是覺得送去官府無用，不如送去許家。”阿狗攬腰把人抱上車。
“士別三日，當刮目相看啊。”姜書予欣慰地拍拍他肩膀，然後換個方向，整個人靠在他身上，頭枕著他肩膀。
文書被高高舉起，薄薄的一張紙對著太陽，被照得亮堂堂，姜書予的目光流連在一百兩三個字上，越看越好看，越看越開心。
好聽的話跟不要錢似的往外蹦：“阿狗，你的字寫得越來越好看了，瞧瞧，剛健有力，入木三分…”
“阿魚覺得好看？”阿狗坐得筆直，嘴角上揚，小虎牙微微露出一個尖尖。
“好看。”姜書予搖頭晃腦道：“一百昏一百昏~”
尤其是一百兩這三個字，格外好看。
“那我可以教阿魚寫字，你喜歡隸書，楷書還是梅花小篆？”說起這事他頭頭是道。
姜書予疑惑：“你才學了不到半年，怎麽會這麽多？”
“你之前說要練字，所以我便多學了幾種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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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其實我現在的字已經勉強能看了，至於練什麽字體…再等等再等等…”姜書予情願下地都不想練字。
許家在縣城的宅子可比鎮子上的氣派多了，雖然不如當初的趙家，可這一路看過來也算是獨樹一幟了。
門口兩根圓柱被刷了金漆，異常耀目，兩側還有兩大盆…嗯…瞧著是景觀樹，可又像是招財樹…
想到許玉龍平時那一身丁零當啷，見光就亮的配飾，姜書予不禁發出感慨：“家學淵源啊……”
敲門報了姓名，兩人便在門口等候。
不多時，金老爺腳步匆匆迎了出來，熱絡非常：“哎呀，謝賢侄來了…”
“姜姑娘也來啦。”金老爺笑得兩眼迷成一條線。
簇著兩人進了茶廳，許家也算是把金燦燦亮堂堂的風格延續到了每一處，就連茶廳也貴氣十足。
“這茶是南邊來的慕春絲，很是難得，兩位快嘗嘗 ……”
阿狗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後，道：“還要麻煩金老爺把驢車上的人也擡進來。”
“誰？”
“金老爺見到人便知道了。”
“你們來，不是為了鋪子的事？”金老爺面上的笑容淡了些，揮手派了兩名侍從出去，很快便把那名小廝擡了進來。
“鋪子的事還是要多謝金老爺擡愛，只是今天我們二人來也只是想給金老爺提個醒，免得被人坑了還不知道。”
人被扔在地上，金老爺一眼就認出這人是誰，原本和煦的表情變得陰沈，一手端著茶，一手不斷摩挲著茶蓋，發出輕微碰撞聲。
許久，已經有了涼意的一杯茶就這麽潑了小廝一臉。
“嗯誰？！”小廝瞬間清醒，發現自己並非在官府內後松了一口氣，可再一轉頭，看清面前的人是誰後直接嚇癱在地。
“老老老…老爺！”
緊接著一頭磕在地上，身子瑟瑟發抖卻不敢擡頭。
“許二頭，說吧，你到底背著我都幹了些什麽！”
雲層飄散，陽光一寸一寸斜進茶廳，許二頭伏在地上，陰陽交割線橫在他脖頸處，隨著他帶著哭腔的聲音，一點一點越過門檻，投在姜書予腳下。
光影蔓延，爬上擺放整齊的桌椅，點綴勾勒花紋的金絲閃著簌簌的金光，桌面木紋清晰可見。
許二頭說的話她來時已經聽過了，所以此刻正心不在焉的數著條紋數量。
最後一句話落下，金老爺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，嘴都快要氣歪了，手上茶盞直直砸中許二頭的腦袋，泵出一片血花。
“堵了嘴給我關在柴房裏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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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老爺沈著臉，不斷轉動手上的翡翠扳指，目光掃過兩人，“此事，是我家中小輩的不是，不過好在你們發現的及時，沒有釀下大禍，我定會跟家中人警醒以此為戒，好好教導。”
兩句話便把一件不小的禍事說成了小輩間的小打小鬧，姜書予正要說話，阿狗卻拍了拍她扶手上的手背。
“當初我們二人也是因著與許兄交情這才多管閑事了一嘴，沒想到卻被貴府小公子記恨上了，到底是年紀小，不曉得與金簪相比，還是自家兄弟的性命更重要。”
阿狗態度謙遜，得體，明明是以小輩和下位者的語氣說話，卻把金老爺說得臉色越來越難看。
即便如此他也沒停：“但是今天聽金老爺這般說我們也就能放心不少，畢竟兩家背景懸殊，往後我們定當節省自身，不再失言，昨晚的事，我們回去後也會讓村中人謹言慎行，您放心。”
兩段話，既黑了許時清一把，陰陽她覺得自己表哥許玉龍的命還不如她看中的金簪來的重要，又陰陽了許家仗勢欺人，不感謝他們救命之恩也就罷了，還想要捂他們嘴。
最後又順便告訴他，這事鬧得大，村裏人都知道，捂也捂不住。
姜書予雖然沒出聲，卻笑得眉眼彎彎，心中不由得誇起阿狗來：讀了書就是不一樣，哪還有之前那傻乎乎的樣，罵得可真好聽。
“謝賢侄…”金老爺面無表情開口喚他，頓了幾息後又突然笑了，“你這麽說可真是羞臊我了，剛才是我思慮不周，此事我定會給你個交代。”
他起身上前，沈吟片刻後道：“明日我便壓著我家那位小侄兒上門請罪，還望你們海涵，若是因為此事給你增加了損失，我許家定雙倍奉還。”
說來說去，也沒什麽實質性的東西，姜書予沒想到他看起來這麽富貴，卻摳的比周元房還難扒。
“請罪算不上，只希望貴府小公子能到村中解釋一番，免得有不知內情的人壞了許府名聲，至於損失，這當然也是有的…但是我想用這些損失換別的東西，不知金老爺能否應允。”
面前的小姑娘人瞧著不大，卻不敢叫人忽視，上次便發現她內有乾坤，這次…他一時竟不敢應下。
“金老爺？”姜書予歪頭看他。
思忖片刻，金老爺還是應下：“你…但說無妨。”
“我家阿弟如今同貴府公子在同一個書院讀書，可再過幾年便未必了，我所求的便是，您未來給許公子安排的書院，夫子和朝中背景，都能帶著我阿弟謝庭！”
“你！”金老爺瞪著她，然後又看向一旁同樣驚訝的謝庭。
“阿魚…”阿狗明顯是最驚訝的，他一直以為他們兩人是來賺錢的，沒想到最後卻是為了他…
一股難以抑制的喜悅之情自胸口處，如同煙花綻放，蔓延至四肢百骸。
虛空之中，塵埃在陽光中翩然，如夢似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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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錯了大哥，我真的知道錯了，你得救我啊。”
終究是一母同胞，周元房到底還是心疼更多，擦了擦臉上的淚，拱手道：“既然二位進城第一件事就是來找我，有什麽要求就盡管提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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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若不信，你可以問問你的好弟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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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第一個要求就是，月底我家的糧，你要以每石三兩銀子的價格買下，第二個便是，未來五年，你每次收糧都必須先買我的，價格不得低於市場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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遲遲無言，周元瓦心頭發慌，一把拉住周元房的手臂：“大哥…你得救我啊，我…我明年還要參加鄉試呢…”
鄉試，對，全村只有他弟弟一個秀才，如今只差一步便是舉人老爺，到時還怕收不回這一百多兩？
周元房徹底定了心，握緊拳頭道：“這樣便可？再無其他？”
“對，沒了。”姜書予點頭。
阿狗也在這時寫好了文書，只等雙方簽字。
周元房提筆將要落下，又頓住，問道：“你…家中有幾畝田？我想先心中有數，若是事後失約這事便難看了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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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鋪子的事還是要多謝金老爺擡愛，只是今天我們二人來也只是想給金老爺提個醒，免得被人坑了還不知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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即便如此他也沒停：“但是今天聽金老爺這般說我們也就能放心不少，畢竟兩家背景懸殊，往後我們定當節省自身，不再失言，昨晚的事，我們回去後也會讓村中人謹言慎行，您放心。”
兩段話，既黑了許時清一把，陰陽她覺得自己表哥許玉龍的命還不如她看中的金簪來的重要，又陰陽了許家仗勢欺人，不感謝他們救命之恩也就罷了，還想要捂他們嘴。
最後又順便告訴他，這事鬧得大，村裏人都知道，捂也捂不住。
姜書予雖然沒出聲，卻笑得眉眼彎彎，心中不由得誇起阿狗來：讀了書就是不一樣，哪還有之前那傻乎乎的樣，罵得可真好聽。
“謝賢侄…”金老爺面無表情開口喚他，頓了幾息後又突然笑了，“你這麽說可真是羞臊我了，剛才是我思慮不周，此事我定會給你個交代。”
他起身上前，沈吟片刻後道：“明日我便壓著我家那位小侄兒上門請罪，還望你們海涵，若是因為此事給你增加了損失，我許家定雙倍奉還。”
說來說去，也沒什麽實質性的東西，姜書予沒想到他看起來這麽富貴，卻摳的比周元房還難扒。
“請罪算不上，只希望貴府小公子能到村中解釋一番，免得有不知內情的人壞了許府名聲，至於損失，這當然也是有的…但是我想用這些損失換別的東西，不知金老爺能否應允。”
面前的小姑娘人瞧著不大，卻不敢叫人忽視，上次便發現她內有乾坤，這次…他一時竟不敢應下。
“金老爺？”姜書予歪頭看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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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家阿弟如今同貴府公子在同一個書院讀書，可再過幾年便未必了，我所求的便是，您未來給許公子安排的書院，夫子和朝中背景，都能帶著我阿弟謝庭！”
“你！”金老爺瞪著她，然後又看向一旁同樣驚訝的謝庭。
“阿魚…”阿狗明顯是最驚訝的，他一直以為他們兩人是來賺錢的，沒想到最後卻是為了他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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